Nature：学者？间谍？美国审查日益严格，多名华人科学家受到FBI调查

今年以来，中美贸易战愈演愈烈，如今战火甚至蔓延到了科研领域，多名“千人计划”专家受过美国政府调查，近日，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取消访问学者，有“千人计划”专家赴美签证被取消，再次引发争议。

2018年10月24日，Nature网站发布了一篇题为：China hides identities of top scientific recruits amidst growing US scrutiny的报道，称面对美国日益严格的审查，中国开始隐藏新招募的顶级科学家。

原载：Nature

作者：Smriti Mallapaty

翻译：BioWorld

美国国会议员Lamar Smith在2018年4月的听证会上指责中国在美国高校培养卧底，以窃取突破性科学成果。

中国的旗舰科学人才招聘计划“千人计划”在美国政府机构对中国涉嫌窃取美国技术和知识产权的可疑角色进行加强审查后，已进入地下。

恐慌气氛席卷了身在两国的华人科学家，他们担心与“千人计划”的关联将成为美国包括FBI在内的调查目标。

中国政府和机构网站已经删除了与“千人计划”有关的学者名单，“千人计划”：一个吸引华人科学家和企业家回到祖国的中国政府计划。

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一个备忘录在社交媒体上传播，备忘里指示在与潜在申请人的沟通中避免使用电子邮件，在邀请候选人回国时，不要提及“千人计划”。

社交媒体上另一个广为传播的消息是，一个未命名机构的人力资源部门，敦促各机构人力资源部门删除其网站上有关“千人计划”的信息，并称是应教育部要求。该消息称FBI正在调查参与“千人计划”的研究人员。

千人计划秘书处和教育部均未回应Nature Index的调查问询。

“每个科学家都应该关注这一问题，而不仅仅是华人科学家。”天普大学物理学家郗小星认为，美国政府的这一做法不仅威胁到学术自由，还威胁到美国在全球科技领域的地位。

郗小星于2015年被FBI逮捕并被指控向中国分享敏感技术，但案件在四个月后突然撤销。

在持续的贸易战的背景下，对中美科学合作的威胁也可能挫败全球科学事业。以对自然指数的82本顶级学术期刊中论文的共同作者贡献来说，中美两国是世界范围内高质量科学研究中的顶级合作方。

杜克大学医学院的细胞和分子生物学家王小凡说，这一事态的发展已经对年轻人产生了“寒蝉效应”。

王小凡说，限制中国学生会使美国机构付出沉重代价。2015年，约有三分之一的美国科学和工程硕士及博士学位授予国际学生。在1995年至2015年期间获得临时签证的博士学位的人中，约有29％，即63,576人来自中国。

学者？间谍？

中国对美国创新和工业的威胁一直是人们关注的问题，但近期的发展使中国的人才计划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2018年6月，美国白宫贸易和制造业政策办公室文件称，收获美国技术和知识产权是中国招募科学家和技术专家的驱动力。

2018年4月，由美国众议院两个小组委员会组织的题为“学者或间谍”的听证会上，美中经济与安全审查委员会委员Michael Wessel建议国会削减对“千人计划”参与者的拨款、贷款或其他资助。

美国国会议员、众议院科学、空间和技术委员会主席Lamar Smith在听证会上指责中国在美国研究型大学培养卧底，以窃取突破性科学成果。

2018年8月20日，生物医学领域最大的公共资助机构——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主任Francis Collins在一封发给数千个研究机构的信中警告说：外国正在加强“影响NIH研究人员和同行评审的系统性计划”，这封信没有直接提及中国，但是鼓励各机构与FBI联系，组织有关该主题的简报会。

“千人计划”于2008年启动，并于2011年扩大到更年轻的科研人员和外国科研人员。它吸引了超过7,000名个人回到中国，获取丰厚的利润、突出的地位以及大量的研究经费。这其中的大多数来自美国，一些顶级候选人维持着在中美双重机构的工作。

警告的威胁

2018年8月份，FBI休斯敦分部在德克萨斯州大学MD安德森癌症中心举行了一次简报会，向医学和研究代表发出外国对手威胁的警告，包括窃取专有信息和研究资金，这对华人研究人员产生了严重的影响。

在华人研究人员中流传出的说法是，在简报会之后，MD安德森癌症中心的几位与“千人计划”有关系的科研人员受到了质询。据Nature Index了解，一名通过“千人计划”获得职位但尚未接受该职位的人也受到质询。

FBI休斯顿公共事务官Connor Hagan引用了FBI的政策，拒绝证实或否认存在调查。MD安德森癌症中心表示：“没有因参加千人计划而解雇任何员工或访问科学家”。

德克萨斯理工大学研究副总主席Joseph Heppert在给员工的一份通知中透露，该校一名教师在与FBI协商后被建议暂停他对“千人计划”的申请。

广泛的忧虑

清华大学免疫学家和癌症生物学家林欣对学者从事间谍活动的暗示感到不满。

在MD安德森癌症中心工作几年后，林欣在“千人计划”的支持下返回中国，并于2016年底正式辞去美国职务。让认为：“这只是一个招聘计划，希望研究界能够自由地谈论他们的工作。”

一些正在考虑申请“千人计划”的研究人员开始重新考虑，因为他们担心可能会成为美国政府的调查目标。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在美国的华人生物信息学和计算生物学家表示，从中国网站上删除信息一直令人不安。“现在一切都不透明，我们不确定选择标准是否公平。”

60强美国大学协会政策副主席Tobin Smith说，机构正在努力了解政府的担忧。研究人员可能无意中与外国人员分享了敏感信息，他表示，“但目前还不清楚这些实际威胁是什么。”

日本广岛大学高等教育专家黄福涛认为，对中国人才计划的怀疑态度将干扰中国在人工智能等领域取得进步的目标，而美国目前是这些领域的领导者。 “最优秀的研究人员将留在美国”。

文中提到的人物：

郗小星：天普大学物理学家

王小凡：杜克大学医学院的细胞和分子生物学家

Michael Wessel：美中经济与安全审查委员会委员

Lamar Smith：美国国会议员、众议院科学、空间和技术委员会主席

Francis Collins：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主任

Connor Hagan：FBI休斯顿公共事务官

Joseph Heppert：德克萨斯理工大学研究副主席

林欣：清华大学免疫学家和癌症生物学家

Tobin Smith：60强美国大学协会政策副主席

黄福涛：日本广岛大学高等教育专家